女性职场性别歧视问题：面试盘问与经济增长的阻力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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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去问。我自己每次问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曾在重庆一家教育培训企业担任 HR 的陈南（化名）表示，没办法呀，因为这涉及到公司的利益问题。

2 月 14 日，“女性面试被 HR 反复盘问性别歧视肉眼可见”这一事件登上了微博热搜。媒体报道称，很多女性在面试过程中会遭遇到带有旁敲侧击性质的与性别歧视相关的问题。这些情况导致女性进入职场需要克服更多的阻碍。

然而，企业的行为可能会因利益考虑而成为经济增长的阻力。有报告表明，倘若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中能拥有和男性完全相同的地位，那么到 2025 年，全球年度 GDP 将会增加 28 万亿美元。

隐形歧视

“你公公和婆婆身体状况如何呢？”“你家所在地区的幼儿园学费价格高吗？”“我们公司会发放儿童节的福利，你需要几份这样的福利呢？”在媒体的报道里，女性面试者遭遇的性别歧视现象接连不断，通过隐晦的方式为女性就业设置了难以突破的障碍。

可以看出，主动直接提问存在一定风险，可能会涉及性别歧视，进而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人们会选择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获得需要的信息。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不过，也有许多企业会直接要求求职者填写婚育相关信息。

陈南曾问过类似的问题，他对北京商报记者说，在担任 HR 期间，他询问女性婚育情况的概率几乎是 100%。“产假以及生育假，这些都会对公司的运转产生影响，有可能使公司承担更多的成本。”陈南表示，男性询问的情况很少，特别是单身的男性。并且女性会因为婚恋关系而调整自己的工作，比如为了男方而辞职去其他地方工作，然而男性则不会这样做。

陈南并非个例，妇女遭遇职场性别歧视的现象由来已久。智联招聘发布的《2022 中国女性职场现状调查报告》表明，有 61.2%的女性在求职过程中被问及婚育情况，这个比例高于上一年的 55.8%；38.3%的女性称婚育对职场前景有影响；11.9%的女性因为性别而在升职加薪方面不顺利。

我个人而言，在问出这些问题时大概能察觉到有一些性别歧视。问出来后，我也会感到很不好意思。陈南说，不过做人事要为公司利益着想。

经济拉动力

事实上，我国女性就业环境正逐步向好。《中国妇女报》有报道称，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女性在全社会就业的比重持续提升，且连续多年保持在 40%以上。其中，服务业中女性就业的比重从 20 世纪 90 年代初的 20%上升到了 2019 年的 53%。《联合国 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将性别平等列为 17 个发展目标之中。这进一步彰显了女性在全球经济社会发展里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同时，也促使女性发展成为全球发展的重要议题。

在性别平等的大趋势之下，企业基于自身利益进行的行为，有可能会成为经济增长的阻碍。盘和林指出，企业是受利润驱动的，这种因企业而产生的性别歧视，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我国的生育率降低了，具有比较严重的负面外部性。这一增加量超过了美国 2022 年的 GDP 总值

具体而言，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曾有这样的预计，在英国，劳动力市场的性别平等能够使得 2030 年英国国内生产总值提升 10%。并且，据相关估算，如果日本女性的劳动参与率从 2014 年的 66%提升到 80%，就会带动日本国内生产总值提高 13%。

GDP 提高超过 10%意味着什么呢？在英国，2022 年全年英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了 4%。而在疫情前的 2018 年，英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初步统计为 1.4%。日本方面，日本内阁府于 2 月 14 日公布了初步统计结果。此结果显示，2022 年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有小幅增长，增长幅度为 1.1%。在疫情发生之前的 2018 年，根据日本内阁府的数据，扣除物价因素后，2018 年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仅增长 0.7%。

日本经济发展较为缓慢，其 GDP 增速表现也不佳。倘若 GDP 能够提升 10%，那么他们便有能力去解决诸多社会问题，像老龄化问题以及财政赤字问题。英国的经济发展同样缓慢，其 GDP 增速也不理想。要是 GDP 提升 10%，英国也能够借此来解决不少社会问题，例如老龄化和财政赤字等问题。盘和林进行了相关介绍。

何解？

一些企业已经开始行动来消除性别歧视。2022 年，乐视视频在其官方微博上宣布，将会推行一系列保障职场女性权益的举措。其中一项举措是在面试过程中，不会询问关于婚姻、年龄、生育等方面的情况，也不会将这些方面的情况作为用人的依据。

相关法律政策也不断为女性职工撑腰。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近日印发了《北京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行政处罚裁量基准表（涉及妇女权益保障法部分）》。该表明确，用人单位在招录（聘）过程中，若以性别为由拒绝录（聘）用妇女，或者差别化地提高对妇女录（聘）用标准，又或者因结婚、怀孕、产假、哺乳等原因降低女职工的工资和福利待遇等行为，最高可被处 5 万元罚款。

解决性别歧视不能仅停留在面试层面。陈南曾说，女性通常被要求承担更多家务事，所以她们能投入到工作上的精力和劳动时间相对较少。并且，产假等因素也会使企业承担的成本费用增加。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的副院长宋向清向北京商报记者介绍说，有些企业存在一种刻板印象，即认为男性在生理条件和体力方面比女性更有优势，所以工作效率会更高。然而，实际上需要针对具体问题进行具体分析。

对此，盘和林认为可以从两方面来解决。一方面是性别均等性，倘若女性享有产假，那么男性也应享有产假，对于企业而言，所产生的影响是相同的，这样就不会存在歧视，不过会增加成本。另一方面是政府设定硬性指标，即某家企业的性别比例不能低于某个特定水平，若高于该水平则给予奖励，若低于该水平则要进行罚款。

2022 年全国两会上，多位代表委员依据此思路提出了相关建议。比如，全国政协委员、上海市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冯丹龙提议出台男女同休产假和生育奖励假的政策，促使男性承担更多育儿责任，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用人单位对女性的就业歧视，进而提升女性的生育意愿。全国人大代表卢馨是暨南大学教授，她建议适当延长男性育儿假，同时建立灵活的休假制度。男性陪产育儿假不必一次性休完，可建立假期分割和共享的机制，让休假更加灵活。

记者丨方彬楠 冉黎黎

编辑丨林琴

图片丨壹图网、新浪微博截图等